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驚喜的年代,華倫班尼斯回憶錄:我走過的領導路
May 17th 2012, 14:11

驚喜的年代,華倫班尼斯回憶錄:我走過的領導路驚喜的年代,華倫班尼斯回憶錄:我走過的領導路※點我購買※

驚喜的年代,華倫班尼斯回憶錄:我走過的領導路※點我購買※

領導學之父唯一口述自傳! 
商業周刊特別推薦!

  華倫班尼斯寫過眾多發人深省的領導學著作,鞭辟入裡的見解啟迪了無數的領導者;
  然而我們卻一直沒有機會知道,這麼一位跨領域、劃世代、無人能望其項背的領導大師,是怎樣醞釀、淬鍊而成的。
  這一次,華倫班尼斯終於願意一步一步地,帶著讀者再次探訪他走過的領導路!
  跟著華倫班尼斯的腳步走,時時都有意想不到的斬獲,處處都充滿驚喜……

  「我們每個人,自覺或者不自覺地,都是用我們創造的故事,將自己展現在這個世界上。」

  ◎自傳的開場,是一連串的驚喜。十來歲的班尼斯笨拙而徬徨,卻已成為二戰戰場上最年輕的軍官,這是他的第一堂領導課。
  我不是說我們的過去不重要,但是年紀越長,越覺得我們在生命旅程中扮演的角色,要比過去的經歷更能決定我們的成功與失敗。……我跟好演員一樣,穿上制服,看著肩膀上的金屬槓槓,搖身一變立刻變成美國的陸軍軍官。……這身制服給了我進入領袖世界的入場券,創造出我渴望去實現的領袖期盼,更給予我絕佳的制高點,觀察卓越的領導能力,在冒著高度風險甚至犧牲人命的壓力下,即時決策。

  ◎「退伍軍人福利法案」給了班尼斯上大學的機會,開始了他不斷探索、激盪腦力的趣味人生。
  今天的我是在安提阿與麻省理工學院誕生的。……我知道我從大戰中平安退伍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,然而直到我進到了安提阿與麻省理工學院,才真正瞭解我有多幸運。這兩所學府開啟我不斷探索、更新、驚喜的人生。我不知道我做得對不對,也不知道我有沒有比班上同學更用功,但我確定我找到了讓我有所歸屬的校園。

  ◎戰場、校園之外,還有一連串奇妙的機遇等著班尼斯:從劍橋到加爾各答,跟全世界最有趣、最幹練的人物一起反覆琢磨,塑造全新的組織理念。
  我們睡在蚊帳裡面、不敢生食,只吃從丹麥進口的罐頭,身邊還放了幾罐名字不怎麼吉利的驅風水。有一兩次,我在巴拉坡的校園裡面看到一隻老虎晃來晃去,實在很是驚心動魄。有時你走進某人房間,會看到一隻恆河猴對著你齜牙咧嘴,試圖嚇退你,還撒了好幾泡尿宣示地盤,雖然也不怎麼舒服,但比起老虎來總是好得多。

  ◎領導大師應該是正經八百的,但浪漫熱情的班尼斯難免有一些風花雪月的過去,比如說,讓他永生難忘的「豔遇」。
  ……我發現鄰桌坐著一個年輕的女人。她有一種異國的美,……我過去自我介紹,問她我能不能請她喝一杯酒?……第二天早上,她在床的另外一端沉睡,我卻醒了。跟所有在陌生房間起床的人一樣,不免有些混淆,我四處張望了一下,弄明白人在哪裡,低頭看了看一片混亂的床。就在這個時候,我看到了,除了皺皺的床單,還有一條假的腿。

  ◎一生精采卻不代表總是如意,年老時回頭看遭遇背叛的曾經,他選擇寬宥,因為……
  撫平我們內心傷痛的;不是時間,而是共有的過去時光與嶄新的現實。……年輕時的野心、過去看重的價值,早就是過往雲煙了。……我甚至覺得有點替他難過。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想起過去的夢想宏圖,會不會因為沒有實現他的承諾、沒有盡情揮灑他的才幹而有些遺憾,但我沒有問。他沒有道歉,我也沒有。我們沒有談到我倆的關係是怎麼了、為什麼交惡。相反地,我們的言談中滿是對彼此的關懷。我們吃了甜點,喝了咖啡,就我兩個人,不時微笑,偶爾大笑。道別的時候我們擁抱,真誠而溫暖,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。癥結沒有解開,但某些東西被我們扔在腦後,這種感覺或許更好。……

  ◎若是你想知道,現在年近九十的班尼斯,對於「歲月」有著什麼樣的詮釋和領悟,他會這麼告訴你……
  每一天我都提醒自己有多麼幸運──歷經大戰竟然全身而退、有機會跟偉大的心靈交往學習……現在的我距離終點比起距離起點要近得太多了,但什麼事情是一定的呢?孩子每天看著這個世界都覺得好奇,因為身邊的事物對他們來說都是新的體驗。我現在也是睜大了眼睛,打量這個世界,因為我身邊的事物跟二十五年前,或五十年前,或七十五年前相比,都不同了。我迫不及待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。每天我都在張望,每天,我都驚喜不斷。

  這是本好看的班尼斯個人回憶錄:他飽經風霜、閱歷豐富,他也詼諧風趣、浪漫熱情;此外,這更是刻畫時代的回憶錄:從班尼斯成長的稜鏡望出去,讓我們再一次遊歷了這幾十年來曾經共同面對過的關鍵時刻,也跟著他的成長軌跡一起學習領導。

  少了這本領導大師自述的回憶錄,當代領導學史勢將缺乏一塊重要的拼圖。這本書的問世彌補了這層缺憾--全世界奉獻給領導學與景仰班尼斯的人,也得以共同分享他獨到的眼光與壯闊的人生旅程。

作者簡介

華倫.班尼斯(Warren Bennis)

  「經理人會把事情做對,而領導人則是做對的事情。」這句名言出自近代最重要的領導大師,有「領導學之父」之稱的華倫.班尼斯。英國管理學大師韓第稱讚他「最大的天賦在他尋獲意義和訊息的能力,而其他人只看到事情的經過,或是昨日的新聞。」

  在擔任南加大的終身教職之前,華倫.班尼斯曾經擔任十一年的大學行政職務,包括紐約大學水牛城學院院長與辛辛那堤大學校長。他的領導學大師地位也使得列名《財星》五百大的公司與五任美國總統都爭相聘請他擔任顧問。《金融時報》形容班尼斯是一位「在校園中另闢蹊徑,創立領導學科」的教授;《富比世》雜誌奉他為「領導大師學院院長」;同時他也名列《商業周刊》十大最具影響力的思想領袖之一。

  華倫.班尼斯至今已有超過三十本的著作問世,專著廣泛討論領導、變革與創意合作。班尼斯現為南加州大學榮譽教授,同時也是該校領導學院的創辦人。

佩翠西亞.沃德.貝爾曼﹝Patricia Ward Biederman﹞

  曾任職《洛杉磯時報》,獲獎無數的記者與專欄作家,從創意寫到藝術、科學與行為,範圍廣泛。她是華倫.班尼斯終身的合作夥伴,暢銷書《七個天才團隊的故事》(Organizing Genius:The Secrets of Creative Collaboration),就是兩人合作的成果。她也曾參與《班尼斯精選集》、《透明領導力》與其他作品的撰寫工作。

目錄

推薦文
前言
第一章  戰爭熔爐
第二章  啟航
第三章  成年禮
第四章  小團體,大成就
第五章  力克難題
第六章  同「州」共濟
第七章  逐浪漂泊
第八章  返鄉
第九章  歲月熔爐




推薦序

  班尼斯的這一本書,和他的其他著作不同。他的其他著作,無論是《領導不需要頭銜》、《奇葩與怪傑》或《做對決斷》,讀來是醍醐灌頂的喜悅,而《驚喜的年代》,讀來竟是讓人眼角微潤的感動。

  這位「領導學之父」在他人生回憶錄中,沒有大人物傳記想當然耳的豐功偉績與諄諄教誨。而是一個個他人生中的困頓、機會與抉擇,還有,最珍貴的,是他在這些過程中的領悟與成長。19歲懵懂當上軍官,帶著一群比他年長的士兵衝刺在二次大戰沙場;長達六年半心理治療的過程;雄心壯志當上大學校長,然後頓悟自己並不喜歡這個工作。最讓人感動、也最不能錯過的,是最後一章,他如何面對「年老」的這一堂課,每一堂課,都充滿了學習與心靈成長的喜悅。

  「歲月的熔爐是人生中,最刺激、嚴苛、奇特、恐怖與滿足的階段,是一段具有高度挑戰性的學習旅程。」班尼斯說:「我迫不及待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,每天我都在張望,每天,我都驚喜不斷。」

  讀完這本書,我終於明白,是什麼樣的人生歷練與人格淬鍊,讓班尼斯的其餘學術著作如此不同,可以跨越時空,帶給不同時代的人們啟發性的洞見。

經理人月刊共同社長兼總編輯長 林文玲

推薦序
新領導力,心領導力

  這是一個多元多變而且複雜的社會,我們的企業也由工業化漸漸轉化成為服務價值創新的世代,“人”取代“機器和流程”,最常被提起的話語是“不只要會做事也要會做人”; 昨日的優秀主管懂得如何讓員工閃亮的一面表現出來,今日的卓越主管則幫助員工找到他自己閃亮的那一面,並給舞台讓他們能適時的表現出來。新領導力就是心領導力,它喚醒每一個人生命裡的能量和價值。

  這本書(華倫班尼斯的我走過的領導路)給我們一個新的開啟和一道光,幫助我們找到那典範,讓我們如何專注現在,面對未來的新挑戰。

ICF 國際教練聯盟台灣總會理事長 陳朝益

推薦序

  華倫班尼斯先生說過:「沒落的組織通常都是管理過度,領導不足。」讓我很感認同。在我的職涯中也深深體認了,優秀的領導力是創造高績效團隊的必備要件。華倫班尼斯是一位非常傑出的領導大師,他的領導法則也讓我收穫良多。《驚喜的年代》不僅是好看的大師回憶錄,裡面的故事更是深具啟發性的領導課程。我誠摯推薦這本書給每個未來想成為領導者的人、已經走在領導路途上的人,以及任何對於「領導」想要有更實際且深入了解的人。

1111人力銀行執行長 李紹唐

推薦序

  進入二十一世紀,隨著全球環境愈趨不確定,甚至混亂化,愈來愈突現出領導者所扮演的關鍵角色。任何機構──也包括國家──能否生存發展和興衰,僅僅靠努力的工作和管理是不夠的,領導者的價值觀念、思維方式和決心才是決定性因素。

  本書作者,華倫班尼斯,毫無疑問地,已被公認為當今世界首屈一指的領導學大師,儘管我們已經從他精闢的著作中學習甚多,但是這一本在他八十高齡後所寫的回憶錄,讓我們更透徹地認識到他的智慧是怎樣從實際人生經驗中精煉而來,可以掌握到思想的源頭。

前台大管理學院創院院長、中華民國管理科學學會理事長,
元智大學講座教授暨校聘教授 許士軍

前言

  從最狹義的定義來說,我是從八十五歲那年開始撰寫自傳的,但是這本書的源頭,卻要追溯到一九四○年代我還在安提阿(Antioch)學院唸書的時候。那時升上二年級的我,完成一篇自傳性的故事,描述在戰後德國一次讓人動容的相遇。這篇小說在校刊上發表,引起校園內一陣小小的騷動。我頗感意外,這點小成績也改變了我,我因此發現自己可以寫出一條路,進入別人的內心。更讓我驚訝的是:如果你寫的是個人親身經歷,更能輕易地打動讀者。

  安提阿出乎意料的成功經驗,讓我成為一個敘述與蒐集故事的人。從那個時候開始,我反覆咀嚼我聽到、看到、體會到的故事,尋找能讓人產生共鳴的元素。一旦發現佈局巧妙的故事有著難以比擬的驅策力量,你就會忍不住一講再講,彷彿在你眼前浮現聽眾興味盎然的表情似的。此後,無論身分是作者、老師還是演講者,我都在探索這種說與聽之間的關係。我想,這種敘述力量對我的衝擊如此大,是因為我發現的時間比其他的人晚了一大截。我不像美國的其他孩子,早在他們攀著嬰兒床柱想要站起來,或者犯了半天勁想要撈起盤子裡的豆子的時候就已在聽故事了。我記得我小時候,從來沒有任何人坐在床邊跟我講過故事。我倒不是宣稱我是受到小侏儒(Rumpelstiltskin,譯注:德國的民間童話故事。傳說一個躲在暗處的小侏儒,幫助少女完成三個不可能的願望,讓她成為皇后。儘管他幫了這麼大的忙,皇后卻不知道他的名字,沒想到小侏儒偏偏要求她猜出他的名字,否則就要奪走她的小孩)式的冷漠,身心飽受摧殘。但事實上,我的父母與兄長也的確很少為我說故事,因此,我在比較晚的階段,先後沉迷過廣播節目、漫畫書與通俗小說,終於養成了對故事的喜愛。曲折的情節透過這些比較新的媒體娓娓道來,讓我目眩神移,陶醉不已。更好的是:這些故事讓一個誕生在紐約布朗克斯區(Bronx)工人家的小男孩,有機會暫時逃離他那平凡無奇的生活。這孩子有點不幸,他叫作華倫.加瑪利爾(Warren Gamaliel),跟已故的哈定總統一模一樣。

  在大學發表的那篇作品讓我明白,故事是最容易打動人心的利器。我們每個人,自覺或者不自覺地,都是用我們創造的故事,將自己展現在這個世界上。一九三八年,我在紐澤西衛斯伍德(Westwood)念公立學校,那時老覺得我好像是城裡唯一的猶太小孩,得獨自面對憤怒的美德政治聯盟(German Bund,譯注:當時一個親納粹的政治團體),讓我惡夢不斷。幸好我碰上了一個極好的老師,席樂女士,她在上課的時候,總能設身處地為成長的孩子著想,抒解他們的焦慮與惶恐。席樂女士是當地的名人,他的弟弟是哥倫比亞廣播公司駐柏林的記者威廉.席樂(William Shirer),他曾經冒著生命危險,在晚間的新聞廣播中,揭露希特勒意圖控制全世界的陰謀。

  有一天,席樂女士指派了一個讓我很不安的功課。她要我們跟同學報告自己最愛的嗜好。我該怎麼辦呢?我根本沒有嗜好,更別說什麼最愛的嗜好了。我又不比我那批男同學,運動不行也就算了,甚至連飛機模型都不會組。在我驚慌失措之際,靈感突然湧現。有主意了。同學挨個上台,有人說他喜歡下棋,並且展現驚人的棋藝,有的人愛集郵,其他人提到的,也多半是青少年最感興趣的一些活動。輪到我上台了,我帶著家裡的鞋盒,把裡面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,然後跟同學說,我最擅長的活動,就是替全家人把鞋子擦亮。就在我的同學面面相覷(看起來有點狐疑,又有點敬畏,我分不清楚他們的表情究竟是什麼意思)的同時,我開始展現我那非凡的技能,嫻熟地擦起鞋來。那是一個傻瓜才會喜歡暗紅鞋油的時代,也是一個認為布比刷子更能把鞋子擦得精亮的時代。就我記憶所及,我的手法靈活俐落,技驚當場。這個故事最早被我寫進《被發明的人生》(An Invented Life,繁中版譯為《新領袖主義》)這本書中,算得上是其來有自。但這個在紐澤西教室中冒出來的華倫.班尼斯多半是出自我的想像。我從一些罕見的元素,像是製皮革的牛腳油(neat’s-foot oil)中得來靈感,創造一個我可以出任主角的故事。從此之後,我就樂此不疲。

  但是在我開始思考要寫回憶錄的時候,我卻猶豫、保守了起來。偶爾,我會覺得還不是時候,離故事的結尾還太遠,寫不出什麼完整的經歷。但經過反覆的思考,我變得願意投入這個計畫。我隨身帶個筆記本,只要腦海裡冒出過去的片段,就趕緊把準備寫進回憶錄的場景與內容簡單記下。我每周都會去聖塔莫尼卡的維瑟洛旅館(Viceroy Hotel)兩三次,最少也會去一次,把我想到的故事告訴我長期的寫作伙伴佩翠西亞.沃德.碧德曼(Patricia Ward Biederman)。旅館的服務人員會給我們送上卡布奇諾,我們就從我十九歲在突出部戰役(Battle of Bulge)擔任步兵少尉開始,記錄我的人生。

  最近有人問我,這本書怎麼不從我的幼年時期詳詳細細地寫起呢?老實說,我的童年跟大多數人都一樣,乏善可陳,讀者的寶貴時間,實在不該虛擲在這些無聊的瑣事上。沒錯,我的確也有過黯淡的青少年時光,背著自己的手風琴,每周一次從衛斯伍德搭公車到哈肯沙克(Hackensack)去上課。但是我已經寫過這段不算愉快的時光,而且它對後來的故事,既無情節上的銜接,也沒有視野上的提示。更重要的是:我已經老了,不耐煩寫一齣大河劇版本的回憶錄,從祖父母老掉牙的歷史開始說起,再講到懵懂無知的學齡前經歷,最後還得兼顧如今的狀況,實在是拖泥帶水。從呱呱墜地寫到走入墳場的大部頭,寫得好的沒幾部,甚至可以說少得可憐。我想大多數人講故事,集中在人生的高潮點,比較能打動人心 - 不是要鉅細靡遺,而是要揀選最精彩的說。希區考克曾經說過:「戲劇就是裁去無聊段落的人生。」我想這句話也適用於一本好的回憶錄。我在撰寫這本書的時候,只保留了對日後有影響的、有趣的、感人的部分,而把無聊的段落省略。我沒打算逐年向讀者報告我做了哪些事情,而是去捕捉我有幸參與經歷的八十幾個年頭中,那些波瀾壯闊、動人心魄的片刻。畢竟,一本回憶錄無論多麼包羅萬象,也沒法窮盡一個人的生命。我在水牛城大學的同事,小說家約翰.巴斯(John Barth)曾經說過一句名言:「你的故事是你的故事,可不是你的生命。」我寧可讓讀者看完回憶錄,還想知道更多關於我的事情,也不要讓他們覺得這本書寫得囉哩八唆。

  撰寫回憶錄的首要挑戰,就是如何找到最合適的敘述語調。告白型的回憶錄,可能可以滿足讀者窺探他人隱私的渴望,但我閱讀回憶錄,卻是希望接觸有趣人物的內心獨白。我覺得回憶錄的作者跟讀者之間,有著心照不宣的默契。讀者敞開胸懷,藉由閱讀,傾聽回憶錄作者的故事。而作者也會用最誠實、最引人入勝的筆法,娓娓道出他或她的一生(或者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)。精彩的回憶錄會是你的好伴侶,只要你一書在手,就能讓你神遊其間,渾然忘我。我必須承認,某些間歇吐露卑鄙心思的回憶錄,像是艾爾尼斯.海明威的《移動的饗宴》(A Moveable Feast),也能博得我的青睞,但本書並不是這種類型。我生命中絕大部分的時間過得興味盎然,淒苦悔恨的場景幾不可見。我也試著避開寫作時不免遇見的窘境,許多的回憶錄就毀在這進退兩難之間。許多回憶錄的作者故作謙卑,看來實在很彆扭;有的人卻又太過張狂,讓人不免發噱。後者,誇張至極的例子出現在希爾多.羅斯福(Theodore Roosevelt)的回憶錄裡,那一句至今讓人竊笑不已的名言:「我認識最勇敢的人,就是跟著我衝上聖胡安山(San Juan Hill)的黑人中士。」

  撰寫回憶錄的要旨之一,是要求自己回想過去以及它代表的意義,告訴讀者你生命如何被時間塑造、如何與周遭的親友分享這段光陰,如同法蘭西斯.培根的觀察:「真理是時間的女兒。」如今,我站在我生命中第九個十年的制高點回顧過去,我開始明白我的生命,或者(劇作家常常形容的)生命的長虹,是怎麼成形的。我生命的弧線,起自於我刻意疏離家庭的童年。弗洛伊德曾經說過,許多孩子都會幻想他們是領養來的。他們會認為自己是別人家的孩子、在醫院裡抱錯了、被扔在甘藍菜園或者被裝在手提袋裡棄置在火車站,想方設法捏造各種理由拉開自己與親生家庭的距離。我知道我也是那種自憐身世的「棄嬰」之一,其實我只想掙脫眼前艱苦平淡的日子,淡忘面目模糊的父母與哥哥;透過想像,離開我誕生的真實世界,創造一個我想要的人生。

  跟千千萬萬我那個世代的年輕男女一樣,二次世界大戰促成了我的人生之旅。一九四三年,我加入陸軍,並不十分恐懼戰爭的殘酷,反倒好奇生命究竟會把我帶到什麼地方。這場戰爭給了我特別的收穫,讓我有機會在十九歲那年去領導別人。詹森總統時代的健康教育福利部長以及公民組織 - 「共同運動」(Common Cause)的創辦人,約翰.嘉納(John Garner)在生前也肯定這段經歷,他曾在太平洋戰區擔任海軍軍官。我們太常以為領導是一種源自內在的能力,只有少數天賦異秉的英雄豪傑才能一呼百諾;其實領導並不是某種堅強人格與特殊心理狀態的組合,而是一種能幫自己找到定位的功能。嘉納是不折不扣的戰爭英雄,但是他跟我議論領袖時,用的卻是最謙卑的定義。他說,「某些領導特質始終存在,等待生命把它們從自身抽繹出來。」在戰爭顯現我的領導能力之前,我的生命可以說是空無一物;但在我穿上中尉制服,袍澤的性命倚賴我時,我便有了能力去填塑這個角色。威廉.莎士比亞在他的劇作中,提供了一個絕佳的領導教材,說明「角色」如何把亨利五世塑造成一代英主。亨利五世還是王儲(賀爾王子)的時候,浪蕩無行,跟著他的損友法爾斯塔夫(Falstaff)廝混,遊手好閒,鎮日飲酒作樂。他在加冕之前,望之不似人君,沒有半點皇家威儀。但是在他深入體會國王這個角色之後,他找到了足以挑起這副重擔的內在潛能。這個轉變是因為他踏出極為關鍵、不可或缺的一步 ─ 與法爾斯塔夫絕交。亨利並不是在阿金庫爾(Agincourt)戰役的時候才變成一個英明的君主,而是在他跟法爾斯塔夫講出:「我不認識你,老頭!」這句話之後,就此展露他的王者風範。領導是一門表現藝術,我們絕大多數的人都是因為扮演這個角色,才展現出相對應的能力。

  我先前講過,這本書講的是一個極度幸運的人一路都有貴人扶持的故事。我熬過了那場大戰,憑藉著退伍軍人的福利,進入了大學。我選擇的大學,安提阿學院,是一個鼓勵自由思考的學府,它尊重學生學習的意願,始終堅守社會正義。在安提阿學院,我認識了幫助我進入了麻省理工學院的道格.麥克葛雷高(Doug McGregor)。我在麻省理工學院跟隨著幾位學術巨擘唸書,其中包括了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 - 保羅.山繆森(Paul Samuelson),而他也不嫌棄我平平的數學成績,師生相處甚是融洽。戰後,是社會科學的黃金年代(我取得的就是經濟與社會科學學位),我發現我身處於世上最偉大的城市之中,跟道格與其他的伙伴,一起研究團體動力學(group dynamics)。有人說我們的研究成果為今日更有學術根柢、更有學習能力的組織(像是谷歌)預先打好了基礎。在劍橋的那段歲月,是團隊合作密度最高的經驗之一,讓我明白與好手一同工作,能夠獲致怎樣的成就。

  一九七一年,我接任辛辛那堤大學(University of Cincinnati)校長,有機會把我對於領導的理念付諸實踐。我們這個團隊在辛辛那堤創造了一個奇蹟:把這所大學納入州立大學系統,成功化解了它的財務危機。但經過這一役,我也發現我對行政工作實在沒有興趣。我喜歡思考、寫作,想靠教學為生。過去三十年(我人生中最愉快的時光),我都在南加大(USC),住在聖塔莫尼卡的海邊。在接下來的篇章中,你就可以知道我是怎麼一路來到這裡的。在我人生的故事裡,充滿了傑出甚至有些怪異的人們或場景,有的時候連動物也會來湊上一腳。這裡面包括了叫我華特(Walter)的牛津心理分析師、加爾各答廁所便斗裡的一隻恆河猴、史都華.布蘭德(Stewart Brand)、蘭姆.達斯(Ram Dass)與其他住在賽薩里多(Sausalito)船屋社區的鄰居好友、為了排除白宮內部緊張關係而找上門來的前副總統艾爾.高爾(Al Gore)以及我美麗的醫師太太。

  在寫這本書的時候,我經常憶及在我生命不同階段中演奏的樂章。比起照片,流行音樂似乎更能激發我的想像,把我帶回到那個時代的情緒氛圍。<我會再看到你>(I’ll be seeing You)讓過去的記憶排山倒海而來,那時穿著制服的我們,是那樣的年輕、瀟灑,但即便是約會調情,甜蜜無限,也排除不了「我明天就要出征」的緊張與難以承受的離別苦。直到我寫這本書時,才發現二次世界大戰是怎樣改變這個世界,又是怎麼樣塑造我們這個世代的。戰爭動員結束了經濟大蕭條,為戰後的繁榮拉開序幕。我研究所是在MIT院唸的,這所學校因為參與戰爭研究計畫,提升雷達性能與開發雷達推廣訓練計畫而聲名大噪。今天當然沒有人會認為盟軍打不贏二次世界大戰。不過,當時一般認為,起碼要拖到一九四五年的冬天,才有可能掌握擊潰軸心國的契機。誰敢想像一旦軸心國支配全世界,會帶來怎樣的災難?幸好盟軍獲勝,大批的復員戰士滿載著希望與樂觀的精神,從歐洲與太平洋戰場凱旋歸國。在信念上來說,我是全美總動員、為國奮戰的一份子,我的人生也因為這場戰爭而徹底改變。美國政府明白,它必須在這些人身上投資自己的未來。大戰結束,光明的戰後歲月隨即展開。我的生涯跟其他千千萬萬的阿兵哥一樣,得力於一九四四年設立的退伍軍人福利計畫,這個計畫也催生了美國強大的中產階級。

  大戰不僅影響了經濟層面,更改變了我們這個世代觀看世界的角度。戰爭永遠是醜惡的,軸心政權在歐洲、亞洲推動的種族大屠殺,更一舉玷污了人類文明珍視的善良與美好。熱愛莫札特的人,怎麼會用瓦斯毒殺上百萬個無辜孩子?表面上如此文明的二十世紀歐洲,怎麼會把這麼多的猶太人、吉普賽人、同性戀送進集體死亡工廠?這個問題始終縈繞在戰後的社會科學家腦際,困擾不已。我們發展出的團體動力學與其他領域的研究取向反映了我們的需求,探索一般老百姓在大屠殺(the Holocaust)與殘酷戰爭的年代為什麼會犯下這麼瘋狂的罪行,或許我們有機會阻止它再次發生。我們最重要的發現就是:我們渴望得到周邊朋友的肯定,而團體擁有足夠的力量影響它的成員,無論行善或是為惡。在美國與盟軍部隊進入集中營之後,進入眼簾的是反閃族(anti-Semitism)與各種種族歧視主義肆虐所留下的殘酷景象。這不是一夜之間發生的事情,而是我們逐漸縱容,逐漸將它合理化的結果。二十世紀前半陰錯陽差出現的種族主義被視為殘害人類社會的惡疾,導致了民權運動日後的蓬勃發展,也幸而讓世人對於部落主義(tribalism)的危害有了更清楚的體認。

  巴拉克.歐巴馬總統的崛起,可以說是得力於二戰過後的美國現況。我當兵的時候,美軍還是一支種族隔離的部隊,白人與黑人是不能並肩作戰的。白人士兵想要用怎樣的髒話羞辱黑人袍澤,大家都置若罔聞。如今,二戰白人老兵的孫輩,已經成為第一位非裔美人的總統了。(譯注:作者指的是歐巴馬的外祖父,史丹利.杜罕﹝Stanley Dunham﹞,他曾經參加過諾曼地登陸戰。)二○○九年,歐巴馬總統飛到奧斯陸接受諾貝爾和平獎,想來有點尷尬,因為在獲獎的同時,他正身兼兩大戰場的三軍統帥。我不知道他的演說中,有多少比例是他自己寫的,但是我想這篇演說反映了人類情況的一個重要真相。總統說:「我們必須要折衷兩種看起來相互矛盾的真理 - 『戰爭有其必要』與『戰爭在某種程度是人類愚蠢的展現』」。隨後他又補充了幾句話,深深打動在場的聽眾,因為他們都知道,人類生來不是天使也不是惡魔,但卻有本事犯下讓人髮指的惡行。歐巴馬總統引用了甘迺迪總統在幾十年前留下的名言:「讓我們致力於追求更實際、更有機會實現的和平,不是透過急遽的革命,而是逐步改善人類的制度。」我們真的要持續檢視、改善人類的制度,包括我們的司法系統,這是我們從二戰獲得的慘痛教訓。

  傑洛德與莎拉.莫菲(Gerald and Sara Murphy)是費滋傑羅的小說《夜未央》(Tender Is the Night)中狄克與妮可.戴佛(Dick and Nicole Diver)的原型。他們曾經說過:「開心活著就是最好的報復。」這句話我想修正為「活著,就是最好的報復」。偶爾我會接到法蘭克.班漢(Frank Benham)的電子郵件,他跟我一樣今年都八十來歲了。上次看到他,我還是個十八歲的年輕小伙子。我們那時在德州,靠近瓦可(Waco)的胡德營(現在改稱堡了)接受基本訓練,還睡上下舖。二○○四年十二月,他寫信提醒我,那年是突出部戰役(Battle of the Bulge)六十周年紀念。六十年前,他苦守法國萊茵河,那是抵擋著試圖想要奪回巴黎的德軍的最後一道防線之一。「我可以這麼跟你說,那個聖誕節我快緊張死了。」他回憶道:「好些廚師、麵包師、公司職員、卡車司機趕赴戰場,搶當步兵過過癮。比起德國人,我還比較怕他們太興奮,胡亂開槍打到我。」法蘭克說,據他所知,當年在胡德營受訓,準備遠赴戰場保護世界民主陣營的少年郎,如今只剩下我們兩個了,這事實令人非常訝異。就算我跟法蘭克已經如禿鷹一般瀕臨絕種了,我們也能處之泰然,因為我們見過更恐怖的情景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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